许飞饿的肚子咕噜噜乱叫,本来就到了接近掌灯晚饭时分,再让长生侯一通什么粮食日精月华的提醒,少年肠胃的许飞哪里经得住,眼见前面一家小酒铺,三步并做两部抢了进去,大喊:“老板,有什么吃食快快说来,吃了还要赶路。”
这个镇甸人口有二百出头,这等酒肆也是普通的面食,菜肴也仅仅就是卤牛肉,熏鸡,炒鸡蛋,时令蔬菜的小炒,乡下供过往行人,还有本乡本土的酒客消遣之用。
许飞自不讲究,这长生侯倒是踌躇半天才点了几张葱油饼,炒了鸡蛋,点了卤肉熏鸡让许飞先卷了饼吃,自己又让店家杀了自家养的一只嫩鸡,教以开水浸烫之法,折腾了半晌端上来一盘白斩鸡来。
许飞风卷残云已经葱油大饼卷卤牛肉吃了个半饱,见长生侯为了一道菜肴折腾如此之久不由得心生好奇,丢下熏鸡,夹了一块白斩鸡,一尝之下只觉嫩滑鲜香,皮脆肉嫩不由得连连举筷。
长生侯赶忙拦住道:“少侠有那熏鸡牛肉鸡蛋卷饼,莫要再抢,此菜肴烹制需未沸腾之开水反复浸润,用慢火低热将这嫩鸡硬生生烫熟,再用深井之水淬其皮,方能外脆里嫩,风味独具,且住筷且住筷。”
这长生侯锦衣玉食,吃不得粗鄙食物,宁可饿的眼冒金星,也要等上小半个时辰待这白斩鸡,佐以酱油慢慢吃了起来。许飞在一旁直撇嘴,心想这长生侯平日里出手阔绰,慷慨大方,没想到落到吃食上却如此小气。
二人正谈笑间,外面阴云密布,黑压压的好像都接触到了屋顶,暴雨突如其来的下起来了,不多时外面地上水已经过了脚踝,一时间众人都不再说话,只有暴雨轰鸣般的声音夹杂着电光一闪后的滚滚雷声。
许飞一见也是傻了眼转头对长生侯说:“侯爷,这可如何是好,人不留客天留客,我看一时半时走不了了。”
长生侯脸一板:“少侠这我就要多说你几句,适才不是你非要寻个酒肆打尖,现如今咱们早已经到了地方,现今这进退不得,怕今晚要多加小心了。”
许飞一听也不甚是服气,当下回嘴道:“进得门来现成的酒肉面食哪里能费得如此时辰,还不是侯爷那什么白斩鸡在那开水里烫来烫去,这才耽搁了,侯爷也休要说我一人。”
两人正拌嘴间,忽闻得门外骏马嘶鸣,就见一高头骏马如飞奔至,在这雨夜如同分开水箭踏浪而来。马上一人头戴斗笠,身披厚厚蓑衣,身材高大粗壮,只片刻已到门前翻身下马几步就踏进店来。一股风雨的湿润凉意扑面而来。小二赶紧冒雨出去将马匹牵入马廊。
这人甩下蓑衣摘下斗笠,见此人四十岁左右,身高八尺有余,浓眉阔目,一头蓬乱的粗发,青菲菲的络腮胡子茬,骨骼粗壮,穿一身土布粗衣,但行动敏捷,气度从容不迫,不像是寻常的农家子弟。
此人一进门许飞就留上了心,此人突然而至,且气度非凡。此处又不是江南烟雨楼接应的地点,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。现在暗暗后悔不该贪图口腹之欢,在这里打尖,现在暴雨出行,视野极差,联络不畅,更容易半路遇袭。只能在此等待接应,雨稍微小时再做赶路打算。
这人寻一空桌做了,声音粗犷洪亮:“店家,一斤牛肉一斤饼,半斤烧酒。”
说完眼睛在店里环视一遍,与许飞目光相撞时,既不回避也不刻意盯视,然后埋头吃肉喝酒,再也不抬头观望,许飞稍微放下心来,但还是把玄铁单刀轻轻的挪了近些。
长生侯倒是毫无察觉,细细吃自己的白斩鸡,旁若无人。一时间店内无人说话,只有风声,雨声,偶尔的灯烛火花爆裂时发出的噼啪声。
不多时那粗壮之人酒饭都已吃罢,烧酒也见了底。抹了抹嘴,站起身来,这一站众人都觉得好像房子矮了下来,屋内的灯烛暗了一暗,和刚才入门时候气息大异。
许飞数度历经生死之战,天性又是警觉机敏之人,立刻察觉此人气息有异,刚才入门举手投足一股豪迈之气,现在站起这一瞬却让人感到如山的压力,又像是魔神挤进这狭小的酒肆,整个房间都容纳不下了一般。
当下已从镖囊悄悄捻出一只玄铁三棱锥,投掷物体增力速重芥子须弥般的劲气已经运在手上,那魔神一般的人慢慢转向许飞,气氛犹如强弓硬弩的弓弦慢慢的拉上了顶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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